2017-06-22 张旭兴
不要理会一株哭泣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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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地出差,巧遇兄弟单位的一名同事,相谈甚欢,期间聊到了彼此的年龄,不料他竟与先父同龄,顿生感慨,因为先父已经仙逝了近五载!

晚上一个人住在酒店,入梦后便见到了先父,当真是久违之极,先父很少会入我梦来,纵然睡前我如何用尽所有的意念去暗示、呼唤、祈求,都不得轻易见一面,上一次午夜梦回,还是清明前的几天,梦里先父叮嘱说老宅的屋顶在漏雨了,让我快去修整下,醒来后心底便开始忐忑不安,毕竟老宅的屋顶在上一个雨季结束后刚修缮过,而今年的雨季尚未到来,难道是清明临近,先父提醒我该回去上坟了吗?于是周末赶回了老家,给先父坟头添了些新土,之后便再也没有梦见过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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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睡前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午夜梦回时,将会是在何夕何地与何人相逢,任我心心念念,盼与先父相见于某夜梦回时,却总以失望告终,而出差的那一夜,先父竟得入我梦来,当真半是意外半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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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母亲牵着小妹,像是在十里相送,我搀扶着先父,颤巍巍的走向一片虚无,还有一匹黑骡,那真是一匹健壮的黑骡,先父健在的多年之前,它就已经不幸暴病而亡,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养过牲口,我走的很累,先父也很累,于是我扶他骑上了那一匹黑骡,继续走向那片虚无。

就在一个不知名十字路口,母亲和妹妹停下了脚步,目送先父骑着那匹黑骡继续往前走,就在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刹那,我突然想起先父身体有恙,那么虚弱的他,我怎么能让他独自远行呢,黑骡驮着先父不理会我的呼喊,依旧向前,我只能把他扶下来,背着他往家里走,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肩头感觉不到任何的负重,而双脚却已经迈不开步子,我走不出那片虚无!

我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叫妹妹打电话叫小叔来帮我,我要把先父背回家去,路上遇到了许多已经仙逝多年的乡亲,还有更多是我不认识的,我没有时间理会他们,我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先父背回去!

“不要理会一株哭泣的野草,忙你们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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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一个个从我身旁走过的时候,我喊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说完这句话,便也醒了过来,枕巾湿了一大片。

“不要理会一株哭泣的野草,忙你们的便好。”醒来后我一直在琢磨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野草是我的网名,已经用了十多年,期间也曾换用过其他的,但最后还是又换了回来,总觉得“野草”二字最得我意。

先父的早逝,是心底最难以言说的痛,深入骨髓,化作心血,而重新换回野草这个网名,也是在先父罹患重病期间,有好几个朋友都建议说,野草的意向不好,换一个吧,我说就它吧,最得我心,又有朋友说,你头像上的草都枯了,换一张吧,我深以为然,于是换了一张绿意盎然图片,不过依旧是野草,这个网名和我的名字一样,成了生命的一部分,还有那些关于先父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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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痛都可以被言说,不是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呐喊,有些事只能自己懂,我不愿轻易提起或者倾诉关于先父的痛、关于野草的无奈与彷徨,我知道大家都很忙,忙你们的便好,不要理会一株哭泣的野草。

每遇父亲节,朋友圈里总是转发诸多关于对父亲的祝福,由于经常发朋友圈的我竟然从来没有转发过,于是有一个熟人提醒我,应该有所表示,难道对先人没有任何牵挂吗?我说:“也许我比较没心没肺吧,我是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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