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29 杨祖恒
陌上无人问落花

陌上有一树黄花香,初夏时节,风一吹,落花如雨,纷纷飞花,有美而行,望着落花,不免也有淡淡的忧伤。特别是下雨的时候,落花与尘埃成了莫逆,粘在地面上,有行人踩踏,花却是无声的。

落花成泥无人问,也还剩那么几朵,被风吹拂着,无奈地飘入烟田。落在指尖上,指尖染香,虽有枯萎凋敝之感,轻嗅,有芬芳扑鼻。回想起来,先前的时候,这花,曾进入到我的画本,四瓣对开,中有花蕊,花托绕一圈细叶,颜色更是夺目的鲜艳。

今又清塘点棵时遇见,人家说的,或许是缘分吧。我随即感慨起来,曾经的陌上小径边,花开烂漫时,常有路人驻足观赏,细看赞叹,折枝花,满手留香,满面春风,浮香如故。哪怕是背上篮子里的洋芋再重,每当看到黄花香时,似乎又不那么重了。

而今花落了,像是我经年的历程,新芽,花苞,盛开,凋零,本是人之常情,可又无可奈何花落去。看着眼前这黄花香,又有多少人记得花开时的美丽,世人皆知花美,无人记得落花的感伤。看着瓣瓣花落地,伤感爬满全身,怎叫人不悲催呢!

看花的思绪,总是被拉长,枝到尘土的距离,再到我的距离,似乎慢又长,似乎近又远。心念之间,又想起童年时期居住的小山村,也是这样的初夏,也是落花成冢时,从沙坝沟到曹家坟,又从曹家坟到老鹰岩,径直一条人走的小路,常常独树一帜开着许多的黄花香,装扮在田间地头,陪伴着村里庄稼人,无声的花语增进了人与花的情感。

那时的家乡,杏花天影,桃之夭夭,梨花带雨,总是动人心弦,风却无意间丢下的几粒黄花香的种子,也在努力成长。在那黄花香满路的陌上,远眺,左有小河水流经落二岩进洞,潺潺水声悦耳;中有石口子巍峨雄壮,但不知以头有无黄花香满地;右有秧草绵延山峦,层层变换着山色。

细瞧,在秧草那边山中偶有一户人家,每到晌午时分,屋顶总会飘出一缕青烟,轻飘飘飘到买水那边。也来个吟诗到碧霄: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可有黄花伴流水,葱茏尽头思花痕。据说,家乡的雨,要买水那边扯闪了,才会下,别处的闪,再扯的凶,也是枉然。

村里的桃花杏花,朵朵染指,采摘下来,清水洗净,晾晒后,自是一种花茶,加些蜂蜜,味道浅淡又养生,喝茶久了,性子也变得温柔了。唯有这黄花香没做过茶,也没实验过。千古秧草山连山,寻常巷陌,斜阳草树,黄花信使可往?昨夜雨疏风聚,遥想那余下的黄花香,定是被风吹雨打去了,令人不堪回首。

落花着意,陌上感悟,内心辗转,又是絮絮叨叨一番,仿佛翻看着泛黄穿越亘古的旧书本,一页一页的,仿佛翻看着似曾相识的花朵,一瓣一瓣的,都是情,都是爱,都是意。文图:杨祖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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