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03 徐兴映
归来
老屋背后的那条长长的山路
宽宽窄窄 忽有忽无
硬要扭着瘦弱的腰身
去约会等在坡顶的云彩
几个裹小脚的女人
边挪动身子边聊着收成
竹篮里凌乱着的几根干柴
瘦得像这些女人的脚
影子深深地陷进泥土
像蜗牛一样吃力地蠕动
剩下的微弱的生命
被一寸一寸地丈量
这条60度以上的山路
还残留着许多童年的脚印
还回荡着那一群群牛羊的叫声
路边的几只蝉鸣
唱响了这条山路的童年
那时经常一起的几个伙伴
一路单纯一路狂欢
路两边以前是不会有杂草的
现在几乎没有人会去割了
放牛的人渐渐远去
路在茂盛的杂草中安祥
被偶尔路过的人偶尔张望
走上山顶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要下山也不是那么简单
山顶的那几片瘦薄的土地
是一泼一泼上山人的生命线
刚从泥土里刨出来的洋芋
跳跃在滋滋的柴火里
我们砍好的一篮篮柴
还静静的在山风里沉思
用沟里取来的凉水
把一火洋芋全下肚后
便唱着山歌披着霞光晚归
路的一端是家
另一端连着地
牛在前面 我们在后面
终结了生命的一个个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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